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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曾經聽過一則研究報告說:沒有雙親的孩子比起擁有完整雙親的孩子更加容易早熟,比起和同年齡的孩子,他們更擅長和大人打交道。如果要我說的話,我認為這是可信的,畢竟自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。

  我從小就沒有雙親,但這並不是指他們死掉,只能當成是我被他們拋棄了,至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,卻從來沒有人告訴我真正的原因,而我也懶得去找尋真正的答案。有很多說法傳出來,不外乎就是一些,背負了大筆債務逃跑,或是他們本來就沒有打算生下孩子這種流言蜚語,當然我並不是很在意,畢竟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們,因為早在我出生時,他們就已經消失了。

  不過,我的阿姨和姨丈卻很好心的收留了我,將還是嬰兒的我領過去,然後一直養育到現在,我也一直將他們當成是我真正的父母。但是,我的人生也從小就活在虛假當中,就算是與我再親密的親人,體內的所流血仍然提醒我他們不是我真正的父母,並不是我不愛他們,只是體內原父母的血液時不時的會打擾我的想法,導致我的人生直到現在仍然是戴著面具過活。

  而且,對一個從小就在學習如何與大人應對的孩子來說,這樣的早熟無疑是一種困擾,因為同年齡的孩子大多都還是很幼稚,但這樣的稚氣,才是正常的。因此,我也不得不戴上虛假的面具來面對同儕、師長,以及我人生中出現的每一個人。可是,等到自己漸漸成長到一定程度,我才發現,這世界也正是一個人人都戴著面具的世界。

  當然,為了不讓阿姨和姨丈為我擔心,所以我很努力的扮演好一個好孩子的角色,這並沒有什麼困難的,反正就是盡好一個小孩的本分,認真讀書,結交看起來優秀的朋友,不做出過多的反抗行為,並且在課業完全結束後找到一個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,這樣就可以了。這也是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,至少為了報答他們當初收養我的恩情,我選擇在找到一個好的工作之後,就從他們的家離開,自己一人到外面去住。

  而且,唯有這種方式,我才能卸下那長久以來一直戴著的面具,一個人住不用與人有過多的交際,那怕最後連已經死了好幾天都沒人發現,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幸福。還有不單單只是生活環境,就連工作方面我也不太需要擔心,可能是我運氣很好吧,很幸運的就成為了還算小有名氣的作家,專門寫一些恐怖與推理的故事,不用去做額外的工作,僅靠寫作就能養活自己,也可以給阿姨和姨丈貼補家用,即使他們並不缺錢。再加上,因為寫作幾乎是獨自一人的工作,我也很少需要與人打交道,除了和編輯,以及偶爾舉辦的簽書會和小型演講,但是整體來說,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。

  雖然說我並不喜歡與人交際,但是我卻有一個小小的興趣,雖然聽起來很愚蠢,但是我常常會在沒有寫作的空閒時間裡,到我居住的公寓樓下的公園散散步,然後坐在長椅上觀察四周,觀察人群。雖然這聽起來確實有點奇怪,但是這對於我的寫作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一部份,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情緒、動作和表情,每個人所經歷的故事也不同,因為小說不正是想像與現實的綜合體嗎,再者,恐怖故事和推理故事最需要的就是人最真實的感情,哪怕這世界上的多數人都戴著面具,但是也是有少數願意向他人毫無保留展現自己的人。

  不過,說起來也慚愧,明明說是要觀察人群,可是除了房東以外,我完全不知道這棟公寓到底住了哪些人,除了我對面房間的人之前剛搬走以外,也就是在那一次與他有一面之緣。但是,最近聽房東說,對面房間最近有人要搬進來,要我好好幫助他。雖然不曉得會是個怎樣的人,我想能通過房東的測驗,應該不會是個太差勁的人吧。

  這棟公寓的房東是個怪人,想跟他租房子還得先通過測謊才能簽約,可能是為了安全考量吧,只是那段時間內我卻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,這或許也是我惟一一次沒有戴上面具的時候,而房東也是第一個我不需要戴上面具就能與他交流的人。

  總之,我對於新房客抱持著好奇的態度,也許能夠讓我有什麼新的靈感也說不定,雖然不免要與其有所接觸,但是房東都來跟我說要幫助新來的房客了,而且是住在同一層樓的人,完全不認識的話也說不過去。說是這麼說,可是,從房東和我說完的那次之後,過了三個月也沒有任何人搬進來的跡象,我也沒有問房東的打算,就很自然的把這件事情給放一邊了。



  這之後又過了兩個月,已經是過年期間,而我也接到了阿姨他們的電話:「哲明啊,今年你有要回來嗎?」

  「可能沒有吧,最近工作比較忙,不過我可能下個月會回去,妳跟姨丈要保重身體喔。」雖然說是工作很忙,但不過是我不想回去的藉口,因為我還是習慣一個人待著。

  聽到我的回答後,電話那一頭傳來一陣失望的回應:「是這樣嗎……那我們就等你下個月回來喔,工作加油,記得好好照顧身體。那,我先掛電話了,還要去買過年要用的東西呢。」

  「嗯,妳也是。」說完,我便聽到電話的嘟嘟聲,哪怕只是通電話,我也能想像得岀阿姨失望的神情,心中突然萌生出一股愧疚感。

  即便如此,我仍然也沒打算回去,並不是我不想見他們,只是因為過年過節的,總會有其他的親戚在,我不想面對這麼多人,應該是說我不想聽他們說一些閒言閒語,無論是關於我親生父母的也好,關於阿姨他們的也罷,我都不想聽到。尤其是,當他們說到有關阿姨他們的閒話時,心中總會有股怒火,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,只能藏在我所謂的面具底下。

  我自己也曾想過,為什麼阿姨他們肯收留我,不過這個問題從來沒有從我嘴裡出現過,但是看他們兩人這麼多年都沒有生任何小孩來看,或許是其中一方不能生育吧,所以才藉由養育我來得到安慰。說到底,我也不過就是一個替代品而已,即使如此我還是從他們那裡得到許多恩情,假設他們當初不收養我的話,我可能還被當成皮球踢來踢去的吧。

  不過過年這段時間是不打算回去了,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,門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,聽起來像是有人摔在東西上的聲音。因為我擔心可能有人發生意外,所以我趕緊打開門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結果,我看到房門口突然多了幾個紙箱子,看起來像是裝雜物的,不過讓我在意的不是這些,而是有一個女孩子摔在地上。

  「喂!妳沒事吧?要不要幫妳叫救護車?」我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她的情況,看起來是還沒有昏過去。

  接著,一個很柔和可愛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:「不用了,我沒事,謝謝你的關心,不過……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幫幫我嗎?一個人搬這麼多行李真的太重了,剛剛還不小心摔到地上。」

  「嗯,沒問題。冒昧問一下,妳是要搬到這間房的新房客嗎?」我一邊問,一邊幫她站起身,並且把一些箱子給移到旁邊。

  當她站起身以後,她點點頭說:「是啊,不過可能晚了幾個月,你是住在我對面的房客嗎?」

  「對,我叫林哲明,請多指教。」我也禮貌性的點頭,並且回答了她的問題。

  她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:「是嗎,我叫李黛薇,請多指教。新鄰居是一個好人真是太好了!」

  我沒有說話,只是笑了笑,並且觀察眼前這名叫李黛薇的女孩子,我終於知道為何房東要我好好關照新鄰居了。身材嬌小,大概只有160公分左右,看起來只到我的胸口附近,體型偏瘦,從穿著看起來應該是大學生,雖然長相比較像高中生,我想大概跟我是一類人吧,雖然我已經30了,偶爾還會被說像高中生,聽了自己都害羞。清秀的五官,雖然沒有染但是看起來有燙過的長直髮,瀏海是旁分,從她髮質還不錯這點來看,應該是有經常在保養,臉色看起來還不錯,應該是很有規律生活的人。整體看起來,就是一個長相可愛,身材嬌小,給人感覺很開朗的女孩子。難怪房東會叫我要好好幫助新鄰居了,真是個多管閒事的房東。

  「林大哥,如果我之後有關於這棟公寓的問題,可以找你幫忙嗎?」一開口就被人叫大哥,還真是讓我難過,不過可能只是基於禮貌性而已。

  「可以,不過別叫我大哥了,叫我哲明就好,我可不想被人叫老啊。」

  「好的,那你也叫我黛薇就好,那就萬事拜託了,請多多指教。」她很有禮貌的向我點點頭,並且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。

  雖然我得承認這笑容會讓人著迷,可是我卻覺得有些奇怪,但是也說不上哪裡奇怪,只是覺得很不自在。不過我也沒有想太多,就和她兩個人一起把她的行李給搬進他的屋子裡去。可能因為是女孩子的關係,所以行李真的不少,雖然對我來說不算重,但是因為數量很多,所以至少搬了大概15分鐘左右才搬完。

  在幫黛薇搬完行李以後,我便打算去樓下買個午餐回家吃,這時候她忽然叫住我:「那個……謝謝你的幫忙,等我之後整理好的時候,可以請你來吃飯嗎?我對自己做料理的手藝還挺有自信的。」

  「嗯,好啊,如果妳不介意的話。那,就先這樣了,需要找我的的話我通常會在家裡或是樓下公園。」說完以後,我便準備去尋找伙食,而她也再一次的露出了那副笑容。那一副會令人著迷但是卻又不自然的笑容,就好像是戴上面具一樣,但是希望一切只是我想太多。

  後來,她確實有請我到她家去吃飯,不得不說,她的料理手藝還真是不錯,不過她說這只是興趣而已,自己並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。而我那天也看了一下她家裡的擺設,看起來是個很愛乾淨且整齊的女孩子,這也看得出應該是個做事有條理的人。並且,從聊天中得知,她目前是大四的學生,好像是外文相關的科系,已經趕完論文,正為了畢業做準備,會搬來這裡是聽說這裡房價便宜,居住環境也不錯,而且這周圍也有不少外商公司,所以對她來說是個好地方。

  延遲了這麼久才搬進來也是因為在趕報告趕論文,所以沒時間整理行囊,導致整個行程延後。這麼看來,當學生也是挺忙的,有時候還真是慶幸自己已經脫離學生的身份,畢竟除了課業以外,我還有應付人群的壓力在。

  也在那次之後,我和她見面並且相約出去玩的次數也變多了,不過這也是因為她已經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,所以才有空閒的時間,不然她或許還在為了找工作而繁忙吧。而且除非有特別約好,否則平常是很難遇到的,因為除了吃飯和散步以外,沒事的話我是不會隨便出門的。

  而且,最近公寓外也開始發生一些怪事,時常在半夜能聽到外面有劇烈的爭吵以及慘叫聲,雖然這從很久以前就有發生過,可是最近變得越來越頻繁。畢竟公寓樓下就是公園,可能有些流浪漢或是不良份子會待在那邊,也是無可奈何的事。不過,一想到黛薇的工作的地方離公寓有一段距離,而且她回來的時間都挺晚的,這點不免讓人有些擔心。

  至於為何我會知道她很晚才回家,那是因為個人不習慣早睡,加上電腦就擺在客廳,所以很容易就聽到外面的聲音,只要不是刻意的放低音量,我都能很容易聽到,更別說是樓下外面那種接近噪音的叫聲了。雖然有人報警過,但是警察一到現場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發現,連爭吵的跡象都找不到,就好像是那些聲音都是假的一樣,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。



  某天半夜,我因為口渴所以想去便利商店買水喝的時候,我一打開門就看到黛薇才剛回家,正當我打算向她打招呼的時候,我忽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,那就好像是……香水和血的味道混合在一起,令人覺得噁心。這時候我有些害怕,因為那個香水的味道是從黛薇身上散發出來的,很濃烈,彷彿是打算用這味道將血的味道蓋過去一樣,可是平時和她出去的時候,她並不會噴香水。

  為了解開我的疑惑,我決定鼓起勇氣問她:「黛薇?妳沒事吧?」

  只見她背對著我,然後平靜地說:「是哲明啊,我沒事,你這麼晚了要去哪?」

  「我打算去便利商店一趟,剛出門就看到妳回來,對了,妳有沒有聞到一股香……」忽然,我把正打算說出來的話給吞回去了,因為直覺告訴我不該在繼續問下去,還有一個原因是,我被黛薇的語氣嚇到了。

  她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對我大吼:「沒有,我什麼都沒有聞到!抱歉,我今天有點累,我先進去休息了。」

  「嗯……晚安。」我想不到該說什麼,腦中給我的選項只剩下晚安兩個字,然後我只能目送她回她的屋裡。

  這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好無力,也許眼前的女孩子正面臨什麼困難,而我卻沒辦法幫助她,這種無力感真的很讓人絕望。也因為這件事情一直在我腦中徘徊,導致我整個晚上都睡不著,直到早上吃完早餐才因為真正的感到疲累而睡著。

  這樣一睡就是到了下午,當我醒來的時候,我接到了一通房東打來的電話:「欸,哲明,聽說你們那層樓昨天晚上有事發生,能告訴我嗎?因為樓上的房客打電話來跟我抗議了。」

  「喔,那個新房客你知道吧?我跟她吵架了。」我打了一個哈欠,此時仍然處在還未清醒的狀態。

  可是,這時候,我卻因為房東的一句話而在瞬間清醒了:「你在說什麼新房客?你對面房間根本沒有人搬進去啊。」

  「不對啊,你之前不是跟我說有新房客要搬進來,雖然拖了三個月,可是後來真的搬進來了啊,我還幫她搬行李耶!」

  「確實本來是有一個房客要搬進去,可是他後來因為一些原因,就不打算搬進來了,這之後也沒有任何人有預定要搬進去住。」聽了房東的話我簡直不敢置信,難道我一直在跟鬼打交道嗎?

  但是轉念一想這不太可能,畢竟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是有人看到的,甚至還有常遇到的老太太問我:「帥哥,交女朋友啦?」

  不過如果不是鬼魂,那就是人,可是為什麼,還有到底是怎麼辦到的,這些問題一直出現在我的腦海裡,可是我一直無法想到合理的解釋,唯一的辦法應該只有……

  「房東,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,為了你的公寓著想,我想請你給我對面房間的鑰匙。」我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要求,我想一切只能靠自己去查明了。

  「那你過來跟我拿吧,還有自己小心,你有沒有覺得最近身邊有什麼怪事發生?」房東丟下了這樣的一個問題給我,然後就掛掉電話了。

  這問題讓我不禁想到,這幾個禮拜我好像都沒有聽到外面有慣例的劇烈爭吵以及慘叫聲,應該說那些聲音只持續了一陣子,然後就從沒再出現過了,也是在這時候黛薇才開始變得很晚回來,難道說……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。



  當我從房東那邊拿到鑰匙以後,我立刻就回到黛薇住的那間房間,當我一打開門,瞬間就聞到一股微弱的血腥味,是從裡面的一間房間傳出來的,而那間房間正是每次我來黛薇家時,她都會阻止我進去的房間。然後不僅僅是血腥味,整個房裡都能聞得到昨天晚上的那種香水味,只是沒有昨天那麼濃。

  可是整個客廳的格局還是一樣整齊、乾淨,實在很難想像那股血腥味是從黛薇住的地方傳出來的。所以我決定去一探究竟,為了解答我心中所有的疑惑,可是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,我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。

  「你怎麼在這裡,你是怎麼進來的?」那個聲音不是別人,正是黛薇,而現在她正站在我身後質問我,可以聽得出來她非常的不愉快。

  而這次我也不打算兜圈子,因為她是第二個我不需要戴上面具交流的人,但是卻是第一個值得我這麼做的人,雖然很不願意,但是我還是需要開門見山的問她許多事。

  「妳……是不是偽造身份,然後是不是也殺了人?告訴我,妳到底是誰?」我把我心中的問題一次說出來,並且我想聽看看她會怎麼回答。

  「我沒有偽造身份,嚴格來說我並不是這裡的新房客,我曾經在這裡住過。」這時候的她臉上的露出的神情很令人不捨。

  「難道……妳是鬼嗎?」我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問題,為什麼這麼說,因為黛薇的表情好像在說,你怎麼會問這種蠢問題。

  「當然不是,我們認識也有幾個月了,難道你覺得這幾個月都是在跟鬼打交道嗎?我喜歡的人可不是這樣的笨蛋。」看來,她對我問的蠢問題有些不悅,同時我也聽到了一句話,讓我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。

  「妳剛剛說……」我再次向她確認,為了確保自己沒有聽錯。

  這時候她沒有說話,僅僅只是點頭,然後專注的盯著我看,彷彿是希望我給她一個回應。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,因為我對她抱有同樣的感情,可是目前的情況不容許我這麼做。

  「好吧,我知道了。」雖然我一句話也沒有說,可是我總覺得早已經被她看透,就好像當時被房東看透是一樣的感覺。

  接著,我試著把話題拉回正軌:「妳……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?」

  此時的我看著那間不能進入的房間,並且等待著她的回答,然後,我聽到她這麼問:「如果我並不是像你想得那樣,你還會對我有同樣的感情嗎?」

 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,因為說實在話,我很害怕,總覺得現在回答什麼都不對,最好的回答應該就是沉默以對吧。

  「算了,我也想過這一天總會來臨的,鑰匙給你,你自己看吧。」她把鑰匙交給我,然後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,好像在寫些什麼東西。

  當我拿到鑰匙以後,我便將那道門打開,而映入我眼中的東西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噁心的東西,那些東西是——皮膚,而且是完整的人臉皮,被好好的處理乾淨以後固定在牆上。然後我所聞到的那股血腥味,是還沒有處理過的臉皮,上面還沾有血跡,原本因為隔著門所以味道沒那麼濃,現在一打開門,那濃烈的程度害我不禁跪在地上將今天所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。血腥味加上香水再加上嘔吐物的味道,這完全搭不上的組合又再一次讓我感到反胃,但是我就算想吐,胃裡也已經沒東西可以吐了。

  因為剛吐過,所以感到有些無力,但是我仍然擠出力氣想要告訴黛薇我的答案:「雖然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要這麼做,但是我只能說……對不起,這就是我的答案。」

  此時的我是背對著她,但是我聽到了她站起身的聲音,並且能感受到她正朝我走過來。她一句話也沒有說,只是慢慢地靠近我,而我的腦海裡只浮現兩個字——危險。我想逃,可是我全身無力,而且此時得我早已經嚇得無法動彈,連起雞皮疙瘩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  我……會死嗎?腦中忽然出現了這樣一道問題,這也是黛薇抱住我的瞬間我所能想到的事情,我……是不是會死?

  「睡吧,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,還有……忘了我。」她在我耳邊輕聲地說出了這句話,然後我便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,雖然知道不該睡,但是我卻還是……



  「頭好痛……」一覺醒來只覺得頭痛,並且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。

  這時候我看到床邊放著一封信,信上沒有寫任何人的名字,但是我還是仔細的把信的內容給讀完,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,可是我卻流淚了,並且莫名的覺得悲傷、懊悔,可是我始終想不起我到底忘記了什麼。至於信的內容,是這樣的……

  曾經有一個女孩,在大學一年級的時候,住在一棟公寓裡,公寓樓下有一座公園,夜晚的公園裡不時會有一些流氓和流浪漢。某天晚上女孩因為學校社團的事情所以忙到很晚才回家,在路上卻被一群流氓逮住,並且迷昏,清晨醒來以後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的倒在草叢中。為了不讓家人和朋友們擔心,所以女孩決定將這件事情埋在心裡,並且離開這棟公寓,從此戴上面具來面對周遭的人、事、物。到了四年級,女孩知道後來的房客已經搬走,所以決定再次回到公寓,進行一項計劃,原本是不會有人發現的,但是最後女孩在一名男人面前拿下了面具,並且讓男人看到自己真實的一面,事情也就此敗露。最後,女孩決定在告訴男人一切的真相後離開,就此故事迎來了結局,再也沒人見過女孩的蹤影。

  這就是整封信的內容,總覺得這信中所說的女孩子很熟悉,但是我卻沒有印象有遇過這樣的一個人,到底是誰給了我這封信呢?

  正當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,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很大的巨響,聽起來像是……有人摔在東西上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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